翎°

 

固定萌猫x月。间歇性写点东西。甜饼不够吃就自己烤!!

《月食》。VI

我本以为这章可以直接突入结局,然而失败了,还得再来一章。不过总算把初衷想写的场景一写出来了!恋爱真好啊……其实番外打算写肉,但是我能坚挺起来吗………………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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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

 

推开挂着铃铛的咖啡店店门,室内是色调颇为柔和的装潢,身上还带着多多少少血渍的搜查官要不是在接触到四个将面容隐藏在面具的年轻人的赫眼恐怕真的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身材颀长的年轻人们对着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们露出了营业用笑容。

“客人还是请好好进到店内,挤在门口不会觉得舒服吧?”戴着隼面具的年轻人这样说了,似乎是在回应发言,浅金色短发的年轻人拉开了一把椅子,吧台后面的黑发年轻人倒上了一杯散发着醇厚香气的咖啡,而挑染了灰色的年轻人双手撑在拖把的顶端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

“别开玩笑了你们这群怪物!”最先进门的搜查官踢翻了近在眼前的桌子,桌上的菜单和木屑一起飞散开,在桌子飞起到落地的过程中,搜查官身后的警员们本打算趁着掩护发动攻击,然而在他们迈开步子之前,流窜着红色血液的赫子展开围绕在各自的所有者身边。

“那个喰种……”有人低声指向了咖啡厅靠窗位置的浅金色短发青年,有着狐狸面具的青年没有展开赫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迎上了视线。

“那边的——”黑猫面具的青年开口了,尾赫在他身后如同尾巴一般轻轻摆动,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正指在刚刚说话的人眉心,“如果不动我们的‘狐狸’,我会考虑手下留情哦?”

猫头鹰面具的青年丢开了拖把,拖把倒下的位置刚刚好挡在狐狸面具的青年面前,使用甲赫的喰种稍微活动了几下手指,黑猫单手撑着吧台翻过桌面轻巧地落在吧椅上半蹲在上面。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以及一股如有如无的甜蜜味道,床边的狐狸面具青年食指敲了一下实木椅背发出悦耳的声音,这时才有警员发现狐狸面具青年的手指格外好看,然而也是这样的手夺取了人类的性命。

 

月岛在赤苇的示意下先退到了楼梯上,毕竟室内过于狭窄留在屋子里很容易被误伤。准确来说,这是月岛第一次见到喰种的战斗姿态,之前的捕食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罢了。如果不动手杀人的话自己就会死,血味飘散开,肢体撕裂的泥泞声响钻进耳朵里,视野蒙上一层血红,血液流动的声音极为清晰地钻进耳朵里,心脏剧烈跳动喉咙渴望着血肉的湿滑胃部蜷缩起来迫切希望鲜活的肉块滑进喉咙填满空虚的腹腔。

“月,”黑尾抹掉脸上的血渍,指尖上沾着带有些许肉末的粘稠血浆,“稍微忍耐一下。”温柔的力道蹭在嘴唇上,对于喰种来说极为鲜美的新鲜血肉流进唇缝喉咙急切吞咽胃部传来愉悦的舒展。月岛忍不住将嘴唇上沾着的血肉舔舐干净,抬头的瞬间撞上黑尾盯着他的眼神,而对方轻轻点了一下头再次杀进敌阵中。

稍微饱腹了些视野也变得重新清晰起来,刚刚还觉得模糊不清的动作变得可以捕捉,搜查官使用的昆克割开学长们的衣衫皮肤散发出格外浓重的血腥味,心脏剧烈鼓动努力调整呼吸让钻进鼻腔内的食物气息对意志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迈上台阶按照前辈们计划好的那样,室内战马上就会结束,这样狭窄的地方不会持续多久的战斗,而且比起在这里打到两败俱伤不如趁早撤离。在尾赫和甲赫的掩护下没人发现正在脱离战场的青年。

越离开战场血腥味越淡,比人类灵敏得多的听觉也只能听到模糊的声响。只是隔着几堵厚厚的墙壁就仿佛隔开了整个世界。在即将推开顶楼的铁门时月岛猛然发现充斥心口的感情不是恐惧更不是兴奋——是不甘。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里,在自己不知所措时全力照顾自己的前辈们赌上性命正在战斗,而自己在做的不过是开辟一条方便逃生的路。

像是要逃避建筑内要把人压垮的空气似的月岛打开天台的铁门,空气对流引起的风一瞬间让月岛抬手挡住了面前的景象,等风过去后眼前挥舞的是沾满鲜血的黑红色尾赫,而拥有那样赫子的喰种他只认识一个。

那个人蹲在手掌宽的屋顶边缘,在过于晴朗的夜空下连手臂上的血痕都能看清。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正当月岛想开口时下面猛然跃上了人影。戴着猫头鹰面具的男人用还算干净的衣角蹭掉了满手的鲜血,刚刚还一片灰白的水泥上印下鲜红的掌印,而月岛却非常清楚那是谁来到了这里。

这是喰种的世界。月岛想着,这就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夺取人类性命的喰种世界,真实到每一滴血都在嘶吼它们曾经流淌在在一个活人体内为其延续生命。而这样残忍疯狂的现实中,自己的角色却是剥夺生命的一方,跟自己活到几个月前的生活信条完全相反。

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那是戴着隼面具的赤苇,稍稍用力的指尖在催促时间不多,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而来的还有并非人类的血味。

几乎是下意识的,月岛想着“那个人”的方向迈出了步伐,是依赖还是寻求帮助已经无法知晓,月岛只记得在自己踏出第三步时手腕就被人握住了。匆忙间抬眼撞上的视线有着分明应当陌生却莫名熟悉的气息——啊,是“愧疚”。月岛读懂了那个眼神,像猫一样狡猾柔软的男人此刻露出的竟是愧疚,只是很突然的,月岛觉得自己的喉咙很痒、痒到想说话,想对这个正在试图带自己逃离的男人说些什么。

 

逃走路线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身体能力足够优秀可以在跳过屋顶间的宽度,夜风鼓起身上解开领口扣子的衬衫。之前他们也这样练习过脱离路线,但都不像是今天这样有着巨大的满月,收起了赫子的前辈的身影与人类无异,然而在天台见面之后无论是木兔还是黑尾都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停下来就会迎接死亡。

过于清晰的想法在血管里流动,月岛清楚地知道赤苇受了伤,同样清楚地知道三位前辈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让大家活过围剿。

——这样的自己,差劲透了。

 

在一早准备好的隐藏点里,赤苇和木兔早早在隔壁房间睡下,而月岛在准备催促黑尾睡觉时发现对方似乎很心不在焉。

所谓的隐藏点,也不过是废弃大楼里一层玻璃完好的房间,连门板都没有,夜晚巨大的月亮可以将地板照的透亮。只是还没有断水断电可以洗个澡把血味洗掉,赤苇的伤已经愈合大半没什么大问题但看起来消耗严重很快就陷入了睡眠。头发还没有干的黑尾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发梢还在滴水连平时总是闪着光芒的金眸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这种状态放任不管肯定会出事,月岛想着把毛巾拿来过来递过去:“黑尾前辈,头发不擦干会感冒的。”

“啊,谢谢。”接过毛巾的黑尾并没有用,只是握在手里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

“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黑尾前辈。已经不会有更糟的情况了。”月岛叹口气在黑尾对面坐下,摆出有话快说的表情。

“我在想,把你扯进来是不是太自私了。”黑尾抬手挠了挠脸颊慢吞吞地开口,“现在是个坦白的好机会……”

“既然前辈认为是个好机会那就请好好说出来,看情况我也有话要对前辈说。”

“哎、也有话对我说?是吗,如果是交换的话……不,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才是。”黑尾重重地叹口气,将手里的毛巾揉成皱巴巴的一团深吸口气抬头迎上月岛的视线,“将月月变成喰种的人,是我。”

“……什么?”月光下对方的眼神太过清晰让月岛对发言的真实性无法怀疑,然而发言内容太过惊人思考都变得迟钝了不少,“是黑尾前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月月遇害的那天晚上,我跟在后面,本打算阻止那家伙就回去的,结果他下手远超预计直接刺进了要害。那个时候,在我回过神之后已经杀了他把你抱到喰种的诊所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求医生救救你。而医生给我的回答是作为人类你已经无法活下去,但如果植入喰种的器官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即使活过来也不能再是人类。”黑尾将手指插进头发里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想要把正在述说过去的自己撕碎一般,“我不想让月月死,无论如何都不想。如果变成喰种那就由我来保护你来教导你,醒来不想作为喰种活下去的话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接受新的身份。我做不到啊、月月,我做不到看着你死去,我不能忍受失去你这件事。”

那个晚上,黑尾几乎是撞开诊所的门直接摔在地上,医生从未见过那么狼狈的喰种抱着一个理应是食物的人类冲进来。濒死的人类被喰种紧紧护在怀里,在认出被血模糊了面容的喰种是谁后医生不得不接受了请求。那真的是请求吗,做完手术后看着坐在病床边上沉默的黑尾,医生回忆起男人颤抖的嗓音,根本就是哀求。哀求医生还是哀求世界,让那个人类活下去,无论是何种形式哀求生命停留。

“所以,对不起,对不起,把你拖进喰种的世界里。我应该明白的,我应该知道月月才是最不适合这边生活的人,让你接受——”

黑尾的声音停止在青年白皙的手指下,微凉纤细的手指按在黑尾的唇上停下了接下来的话,而坐在对面的青年露出了稍显困扰的笑容。

“没关系,”月岛听到自己这样说,啊啊原来自己想说的是这个,“没关系,黑尾前辈。我很感激自己能够活下来,即使是不得不改变所有我也很感激自己活着这件事。黑尾前辈不需要自责,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所以请不要再为这个道歉。”

手指离开男人略显干燥的嘴唇,黑尾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没有打算停下发言的月岛,而对方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更清晰所以说得很慢:“选择跟前辈们一起生活或是参与战斗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在今晚之前我都在逃避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或许太晚但是我还是得好好说出来——黑尾前辈,可以教给我战斗的方法吗?我也想保护前辈们。”

“那种事情,我希望你一生都不需要学会。”黑尾按着地板半跪起来将面前的青年搂过来,对月岛的疑惑充耳不闻,指腹贴着自己眷恋的青年的后颈将人按在自己肩上,“咬下去,撕碎然后吞咽,这是最快的办法。‘吃了我’,月月。”

体温不是假的,味道不是假的,还是湿润的发梢将水蹭在自己脸上。月岛很清楚黑尾是认真的,正因为是认真的才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第一次伤害的不是人类而是这个人,这个救了自己又将自己带入宛如地狱的乐园的人,那双手蹭进头发里面将自己按在散发热度的肩膀上,血肉近在咫尺自己要做的却是张口撕咬下去。

很痛,黑尾慢吞吞地想着,他听得到青年啜泣般的呼吸,牙齿刺进皮肤撕裂肌肉切割然后咀嚼,血涌进对方口中传来吞咽声。安抚性地来回抚摸柔软的浅黄色短发,没想到第一次近距离仔细抚摸居然是这样的时候,莫名的讽刺。

“别哭啊月月,”黑尾贴在青年耳边低声开口,“别哭啊,前辈我可是会心碎的。”

“很痛……很痛啊前辈。”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月岛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满是泪水却被对方虚弱的力道禁锢在怀里哪里都不能去,关于战斗的记忆和增幅的力量逐渐蔓延开仿佛强行打开沉睡在血液中的野兽。但是好痛,不仅仅是对自己伤害了对方这件事感到痛苦,而是更多、更多辛苦沉重到仿佛要把自己溺死一般的感情带来的疼痛。

“呐,月月,可以吻你吗?”模糊的视野里,黑尾虚弱苍白的笑容还带着一点点戏谑,像是笃定会被拒绝的语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放弃似的。

“请吻我。”月岛听到喉咙擅自发出这样的声音,在对方惊慌茫然以及混杂大量惊喜的眼中露出一个湿漉漉的笑容贴上了刚刚手指碰触过的干燥嘴唇。

——请吻我,请告诉我这份不知该如何表达的爱意究竟怎么传达给你才是正确的方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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